与很多地方相似,胶东乡村每逢赶集,通常都能看到卖糖葫芦(方言多呼之为“糖球”)的摊位。
在生活水平大大提高、零食种类越来越多的今天,糖葫芦摊位或许并不起眼。但如果退回三十年前,那可是集上的一大焦点,因为很多孩子们都在盯着它。
笔者儿时赶集,就常常光顾糖葫芦摊位。那个时候,糖葫芦的种类还比较少,并没有现在流行的桔子瓣、草莓等做法,而主要就三大样:山楂、山药豆和软枣。
物以稀为贵。由于山楂糖葫芦太过常见,吃得多了也就不觉得新鲜,所以到了后来,笔者赶集时就只买山药豆和软枣做的糖葫芦。
这两者都很好吃,但如果非要分出个高低的话,软枣糖葫芦的呼声应该会更高一些(实际上它的价格也确实要更贵)。
第一次吃到软枣糖葫芦是几岁?笔者已经记不清楚,但这个称呼却从此在脑海中根深蒂固。
只不过,一开始的时候,笔者只从长辈那里得知软枣是山上的一种野果,对于它的具体形状并不了解。
实际上,不仅仅是形状模糊,就连具体写法,笔者也是过了好久才知道——在老家的方言发音中,“软枣”读作“yuǎnzào”,如果按照普通话的读音去寻找相应的汉字,显然会南辕北辙。
得知软枣的书面写法,大概是在上了中学之后;而真正在野外见到它,则还要更晚。前些年,笔者和朋友去海阳一处山岭游玩,途中看到一棵小树上挂着成串的黑果。朋友说那就是软枣树,笔者连忙摘下一颗果子送到嘴里。嗯,果然是小时候那种味道。
看到软枣树的模样之后,笔者心中原有的谜团得以解开,但另外一个疑惑随之而来:软枣树的外观跟枣树差别很大,为何却叫做“软枣”?
回来通过网络查询资料,方才知道:软枣其实是民间的俗称,它的正式名字叫作“君迁子”,属于柿科柿属植物,跟柿子的亲缘关系更近。而人们之所以叫它“软枣”,大概是因为其果子的个头跟枣差不多并且质地较软吧。
爱屋及乌。由于对“软枣”比较偏好,当笔者听说胶东半岛有个村庄叫“软枣林”时,也就很感兴趣。
“软枣林”这个地名,对于去过昆嵛山无染寺景区的朋友来说,应该都比较熟悉。因为从楚岘通往景区的途中,就从此经过。在区划上,这里属于威海市文登区界石镇。
而根据《文登地名志》的记载,“软枣林”村的由来,也的确与软枣树有关。志文称:明末,王姓由葛家议城村来此定居,因当地圆枣(学名君迁子)成林,故名圆枣林,演变为软枣林。
很明显,所谓“圆枣”、“软枣”,应该是胶东方言“r”和“y”不分的体现,它们指代的,实际上是同一种东西。
软枣林除了名字特殊且临近景区之外,还有一点值得一提,那就是村庄北边的古墓遗迹。从外观上来看,它们属于“鍪子坟”。按照文物保护碑的介绍,系金元时期建造。就家族归属来说,为宫氏祖墓群(东莱宫氏的祖居地即在软枣林村旁边的柳林庄。)
“鍪子坟”过去在胶东半岛常能见到,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,现在成片保留下来的并不多。比较有名的,一个是荣成留村遗址,另一个就是文登软枣林遗址。
“软枣林”虽然现在已看不出软枣的痕迹,但这个名字,却会因文化和旅游,而有着特殊的地位吧。(本文作者:耳左月)